我看到 天平另一侧的女孩们正在摇摇欲坠


排版:爱摸鱼的汤圆酱



文/leah

整理/阿狸


有时候我感觉就像身处在赛博朋克2077的世界里,世界的一边那么纸醉金迷另一边却又那么虚无而空洞。


我先说下我的背景,我来自东部沿海的一线城市里,我从小到大都是在重点小学重点初中重点高中这样的名号下一路打怪升级,到了大学因为高考的滑铁卢,为了985的名号我选择了一所西部三线城市,于是就这样在那里我看到了被普罗大众忽略掉的20岁的女孩,看到了一个完全不属于我的世界,就像天平的另一半但却摇摇欲坠。


“18

岁以前我很充实”


我的家庭条件不算特别好,但是爸妈依然包容与支持了我,各种出国游学的项目,每年一次的出国旅行从来没有缺席,也正是在这样的过程当中,我从小就养成了一个很包容的心态,记得小学英语书学到的“penpal”这个词,我甚至有些暗暗自喜,因为我早就跟好几个外国朋友在ins上互相聊天点赞。


我第一次听说到“BDSM”这个词也是在高一暑假的英国游学上,我们组成了几个国际小组,我们的任务就是互相分享一个自己的小秘密,我清楚记得那个英国女孩很大方的告诉我们:”I like BDSM”.


BDSM这个词就像烙印下来一般,回国以后我依然记得她的高谈阔论,自己也开始搜寻相关的知识。我很大方的告诉我的闺蜜,她们以一种congratulation (祝贺) 的表情表达了她们的态度,她们都知道,并且许多就是资深玩家。



所以我的自曝来的相当的简单,甚至让我一度以为大家都是这样,后来在我的几个老司机闺蜜的带领下,我看了她们买的道具,也学到了那些基础的道理。


因此每当我听到我的朋友告诉我了一个她的秘密的时候,即使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我也都会发出congratulation的表情,因为我认为既然她愿意跟我分享,那一定是很值得珍惜的爱好。


可以说18岁以前我活在一个我认为的平凡世界里,许许多多的理所当然都自然发生,我也没有认为有什么问题,只是不太一样的是,我还是选择了传统高考的这条路,而这也成了我震惊的开始。


“从

天平的一端来到另一端”


来到这座小城市,一切都震惊了我的三观,那些我以为我奶奶那一辈的事情却发生在了我的身边。“19岁结婚” “扶弟魔” “女孩的价值在于生育” 似乎任何我觉得无可理喻的事情在这里都会被打上“正常”的标签。


我高中开始就在探寻自己的喜好,我的闺蜜我的朋友以及形形色色的聚会让我认识到了很多优秀的人,因此我幻想的大学生活就有“好好地体验几次,找到一个有同样癖好的男朋友”。


但是这里真的是太荒凉了,这里的土地很荒凉,打开手机搜索附近的人,一个也没有。加了一些同城的群,所谓同城距离少说也有苏州到南京那么远。这里的人心也很荒凉,绝大多数人完全不了解这个是什么,很多人还停留在结婚以前不能跟异性共处一室、女孩子不能离家太远的思想当中,绝大多数人甚至对于多谈了几个男朋友的女生都会鄙夷。



本来很健谈的我来到这里以后却不知道怎么开口,那个大胆跟闺蜜说出秘密的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一

场失败的“拯救运动”


在这个同城群比沙漠里的水都珍贵的地方,在我的不懈努力下我还是加入到了一个100多人的群,群里不算活跃,偶尔会有几个人冒泡,但说的话无非都是那种“有人找吗”之类的无效沟通,我只能私聊群里的女孩们,试图去认识一些闺蜜。


女孩和女孩之间天然的亲切感让我们很快认识到了一起,很快我就被拉进了一个秘密的群聊,这个群,人不算多,但是活跃度却高了很多,一个女孩告诉我:“进群要听群主的话,不然会被踢”。


“听话”这个词让我有些不舒服,如果有什么要遵守的群规我不会有意见,但是她的话语间透露着你要顺从的意思。


“因为喜欢这个爱好你们都有问题,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忏悔改变思想” “女生第一次如果没有出血那就有问题,如果谁已经没了那就是一个随便的女生” 群主在群里时不时发表一些无厘头的言论。


最让我震惊的不是群主的话,而是群里的女孩们对这些不着边际的话语十分认可,在我看来她们一直都是在没有问题的问题上不断的反省自己,让自己痛苦。在这些人当中我甚至看到了我的一个校友。



于是我添加了她的好友,因为在我心里我在酝酿着一个计划——我想让这些女孩做自己。


告诉我,她觉得自己是有病的,因为这个爱好的暴露让她承受了来自亲戚和身边朋友的谩骂和排斥,她的妈妈甚至在她回家以后把她关在门外骂她”烂人”,所以她加群就是为了戒掉这个瘾,我甚至一度怀疑自己进入了女德班。当我告诉她我的态度的时候,她却反过来指责我:“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人自以为是的开放,把这些有问题的想法带给我”。


无奈我只能继续私聊其他女孩,但我得到的回复无一不是类似的。


“我妈已经帮我安排好了对象,我大学毕业就要结婚,所以我必须得改掉我的问题,不然我良心过不去”。

“我之前男朋友因为这个喜好跟我分手了,我觉得如果再这样下去我会找不到对象的”。

“我觉得这个喜好是很多问题的来源,我以前不会紫薇的,但是自从喜欢上了以后我想要的越来越多,我知道这样不道德,但是我就是会想,所以我必须要改掉”。


越来越绝望的回复让我无力,我无法理解这些女孩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她们要把“悦己之事”当作“罪恶之果”。我不断的劝说不断的无功而返,最后的结局就是被群主和群里的女孩公开辱骂“傻x女权”后,踢出群聊。


“一

种痛苦的挣扎”


其实我说的这些都只是一个缩影,在这几年里我仿佛不断的在两重世界里横跳,因为无法找到知心的朋友我依然跟高中同学保持了深厚的联系。


手机这边,纽约的同学已经在顶尖的律所实习,在北京的闺蜜每天跟我分享她的快乐TJ日常;现实这边,舍友在勤工俭学拿着8元/h的廉价工资等待着毕业相亲,那些喜欢着BDSM的女孩们在排队忏悔等待着所谓救赎。


夹在中间的我不知道怎么办了,因为在原来的世界里我很大方,但是在这里我却很无力。



我只会在暑寒假回家以后实践,我的社交圈大学几年几乎依然还在原来的城市,因为在那边我依然还是那个能看到自我的人,在这里我只能看到无尽的绝望。


在原来的城市里,我们每个人似乎都有美好的未来,激情活力互联网上吹捧的青年也正是我周围的一群人,手握大量资源的他们未来大概率不会过的太差。


但是在这里,我却为她们而担忧,在他们的世界里,就是白天不断的自我打压,晚上却抱着手机沉迷在圈子小说里幻想。这样的一群女孩,没有颜值没有财富甚至没有任何优势,等到毕业以后他们又能做什么呢?还不是早早嫁人没有一技之长,靠着对象实现一个还算体面的生活,但是内心的欲望要被完全阉割,但是这样的未来还能叫未来吗?


看着他们在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我喜欢被人打,所以我是一个有病的人”这样的话,我根本开心不起来,我毕业以后将会出国留学回到属于我的世界,而她们似乎永远只能在这样的角落挣扎痛苦,我的到来改变不了什么,而她们似乎也不想改变什么。


“阿

狸的总结”


我们改变不了什么,也不必去改变什么,不要带着拯救别人的心态去帮助别人。经济的发展下,本就是巨大的鸿沟,庞大的土地上,人们精神世界的差异随着经济差异也在不断扩大,发达地区不断享受着最新的文化冲击,也体验着最具有活力的思想,而欠发达地区依然继承着乡土情结那一套。文化的割裂体现在许多方面,也在对小众亚文化的态度上。


我的老师曾经对我们说:“你们现在看上去优秀只是因为有了好的平台好的学校所以才能做出成绩,那些高中就去打工的给他们拉过来学几年也能做到你们这样,所以不要去鄙夷他们”。


因此我经常思考,很多时候我们认为的同情和支持是真的帮助吗?


戴森威尔逊在他的著作《利他之心》当中提到了病态利他主义,他说:“我们常常做的帮助是给猫咪除爪,生存恶劣的人往往需要一些不得已的代价来保护自己,如果我们不改变生活环境,只会一味的让他们放弃生存策略,结果就是徒劳且病态的”。


也正是因此,我们所做的许多帮助都是“猫咪除爪”式的自我感动,我们看到一个女孩从未走出过小城镇,渴望她也能去看看更大的世界,但是却忽略了她家庭并不殷实的现状;我们不断的告诉一个女孩“生育会变得不辛”,但或许她渴望有个家庭;我们看到一个人没见过世面就把自己的世面以一种略显高傲的姿态撒向对方,但其实这样伤害了对方的自尊。


人们总是喜欢施以小恩小惠来标榜自己的博爱,但其实大多数情况下都会如同那个节目《变形计》那样,以无法共情施舍的姿态去“帮助”农村孩子,到最后却留下了一地鸡毛。


leah身边的圈里人在爱好和现实当中挣扎,他们从某种角度来说是不幸的,但是我们的帮助只会加剧他们的不幸,他们很多时候缺的不是帮助,而是选择。


央视曾经的一个节目《半边天》曾报道了一名名叫刘小祥的陕北农村妇女,一个十分有思想的人,在几次尝试闯出去一片天地失败后,坦然的接受了自己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


图源节目《半边天-我叫刘小祥》


而另一个叫做苏敏的57岁阿姨在做了一辈子家庭主妇以后,在一番内心挣扎以后,选择了自驾环游世界,选择了她自己所认为的生活。


图源节目《了不起的母女》


刘小祥和苏敏是乡土中国背景下及具有代表性的女性,虽然她们走向了两条截然不同的路,但是你却不能说谁是不幸的谁是幸运的。她们都向着生活发起过挑战,只是一个真的走了出去,一个选择向生活妥协了。


其实对于我们身边那些挣扎的女孩们也是如此,现实很真实,但是幻想也刻画在脑海里,我们不要以一种“这个听我的”的姿态去给予帮助,在更多的情况下我们能做的就是向他们展现出我们的世界,告诉他们——其实你可以有第二种选择。


因为快乐不一定是过上和我们一样的生活而是充实自己的内心,转换想法的代价有时候太大了,在那样的环境下,做一个先进的人才是痛苦,保持现状反而是最佳的“快乐”。在一个保守的农村地区不结婚不生育的女孩就像在上海陆家嘴裸奔一样,早早的就失去了社会地位。


那些女孩“觉得自己喜欢BDSM就是有病”的思想也许已经根深蒂固,我们不要强行告诉他们你这样想才有病,而是让他们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群人以此为荣;女孩们认为要戒除对此的瘾,我们不要逼迫他们继续“上瘾”,而是让他们明白这种瘾可能很多人一辈子都无法克制,只能去和解。


当他们看到人生出现了新的选项的时候,他们便会努力尝试并做出属于自己的那个最佳选项。


如今刘小祥已经几乎不再接受采访,她在自己家的农村院子里种上了花草把这当做了外面的世界。她几次尝试出走但最终都意识到自己其实没有能力离开,所以她选择留下,让周围人觉得“她的病”已经好了。


图源节目《半边天-我叫刘小祥》


而苏敏在短视频平台上不断发布着自己的自驾生活引来了许多人的关注,对于周围人起初的非议她选择忽略,她要用自己的行动去证明中年妇女也可以为自己而活,与过去的自己割席。


图源节目《了不起的母女》


刘小祥和苏敏其实都找到了自己的最佳选项,她们都挣扎过都最终认可了自己的选择,也许在外人看来还有些遗憾,但是这对于他们而言已然足够充盈,而那些在天平另一端摇摇欲坠的女孩们,我想还是把选择权交还给她们吧。


参考:

David Sloan Wilson. 利他之心-善意的演化和力量[M]. 机械工业出版社. 2017. 117-119

半边天. 我叫刘小祥. 2001

《了不起的母女》第一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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