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醺似酒（15）

（18）

“我非常希望，你可以跟我到法国去。”

说话的声音不大，可落到白霞的耳中却要比雷声还响。她半撑起身子，扭过头望向苏梦秋。脸上写满了惊愕。

“为什么要这样说？”白霞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在她还只想着明天的早饭，下个月的文化节的时候。苏梦秋已经想到了去法国。

“我曾经有过几个被动，但都是短期的实践关系。”苏梦秋没有正面回答，反而说起了自己。

“原因很简单，我不想让圈子牵扯我太多的精力。”

苏梦秋目光坚定，娓娓道出的语气像是在圈子和她本人之间竖起了一道无法翻越的篱墙。白霞噤了声，双手又交叠扣在了一起。

白霞说不清自己听了这些话是什么感受。她明明就趴在苏梦秋腿上，pigu上被苏梦秋轻轻揉着的地方还有些刺痛。但却觉得自己和苏梦秋隔得很远。

这些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分开前的铺垫。这一刻，白霞忘记了苏梦秋的本意是叫她一起去法国。满心都在紧张，满心都在疯狂地嘶吼叫嚣：

不要分开，我愿意跟着你。怎样都好，别不要我。

“但你不一样，流霞。”

不一样。白霞总算被拉回了世间，紧张的感觉消散了大半。白霞舒了一口气。也因为自己的误解而有些脸红。

“你也是学法语的。我也希望有一段稳定的关系。所以是你，我想在毕业后报考法国大学的研究生。我也想让你也去法国，我们一直维持下去。好吗？”

语言是艺术，即使苏梦秋希望稳定的关系多半是出于私心。即使这个人并不是非白霞不可。但在这一刻，她选择性的话语就是哄得白霞感动得一塌糊涂。

谁不渴望一段稳定的关系呢？可以不必担心脆弱的联系被简单的扯断。无论有没有相伴，心理都是有安慰的。

白霞笔尖一酸。拼命地点头。“我愿意，姐姐，我愿意。”

“流霞，谢谢你。”苏梦秋将白霞拉起，温柔地将她揽入自己的怀抱，“我一直缺少一个妹妹。谢谢你的愿意。”

冲动的大脑来不及冷却和更多的思考。白霞就被温暖的怀抱完全包裹。

被阻挡住的有说不出来的甜腻话语。更有白霞的思考。至少在这一刻，她说自己愿意有稳定关系，愿意和苏梦秋未来也在一起的时候。她还没有考虑过。去法国意味着什么。

蝴蝶振翅，每一个细小的事件都在影响着未来的结局。未来的天平被悄悄滴加上了一枚砝码，开始了不易觉察又止不住的颤动。

整理好心情后，已经是晚上快要八点。

“今晚就住在这里吧。有新的床单和枕套。我睡沙发，床给你睡。”现在坐地铁回U大有太多不安全的因素。苏梦秋开口要留白霞。

“不麻烦姐姐了，我也没带换洗衣物什么的。再说了……怎么能让您睡沙发呢。”白霞一个劲地摆手。自小，除了亲人她从未在别人家留宿。更别说今日，她还没有准备好一下子与苏梦秋亲密太多。

反复推让了几轮，白霞还是出了苏梦秋的家门。背着书包与苏梦秋道别，终于看着苏梦秋关上门的时候，白霞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天完全黑了，路上却还要不少遛弯的行人。路灯的光线和草丛厚重的色泽都深沉的像是油画的一角。

深吸一口气，白霞奔跑了起来。双肩包在背上颠动，拎着的手机和乘车卡的手不自然地垂着。小兔子一般匆忙逃窜的样子引得苏梦秋一阵发笑。

当然，白霞跑起来只是因为她像早些回到宿舍。并没有想到苏梦秋竟在窗前一直看着自己。

直到白霞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路的尽头，苏梦秋才离开了窗口，拉上了深蓝色的窗帘。

她关了楼下的灯，随意地往小二层走。虽然一层的书架上没有多少书，很多地方都充当了置物架的功能。可二楼的床头柜上可是实实在在的放着一大摞书。

什么法语现代语法，法语分类词汇，法语交际口语渐进……十几本书她都扎实实在在地翻过好几遍。上面花花绿绿的标注更不用说。除此之外，她的床底下还有很多本一页不落地做过的练习册。

为了去法国，苏梦秋的努力表现在她傲人的水平上。

显然，白霞还未能理解。“去法国”的真正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