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我陪你长大（第九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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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态度。”我这样的反应让哥哥怒气更盛。

“归根到底不还是我不能这么晚回家嘛，我难道没跟你争取吗？如果你同意我也不会这样，”我看着他继续顶，“我就不明白了我想多玩一会有什么错，你们为什么就不让，原来我小也就算了，我现在都成年了。”

“所以你就有权利让人为你提心吊胆了？就可以这么随心所欲为所欲为了？”

“我怎么就为所欲为了，我就算是告诉你你还是会不同意啊，我干嘛做这种无用功。”我赌气不去看他。

“你现在真是挺厉害，”哥哥的脸色可想而知，语气里是压制不住的怒意，“你最好不是只有嘴硬。”

“我…”我还想接着顶。

“转过去。”我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打断。

“不要。”我反抗着，一来对那疼痛实在是心有余悸，二来依旧对他的管教不服气。

哥哥见我不从也不再多说什么，掰着我的肩膀强迫我转了过去，我自然是挣扎未果。

啪！啪！力度比之前丝毫未减。

“唔…”我把呼痛声困在喉咙里，被打得摇晃不定。

“因为我不同意所以你就这么任性？！现在还管不得你了？”

“我不就是晚回家了嘛，你至于嘛…”

啪！啪！啪！啪！“啊…”

“你到现在还觉得单单是因为晚回家？！”

“那不然还因为是什么！”我恨极了现在这样的姿态，却又被他压制着动也动不了。

啪！“是因为你把你的错误当做是理所当然！”他吼了出来，这一下几乎重过之前的所有，深入骨髓的痛楚宣告着它对神经的占领。

“啊疼…呜呜…”我再也忍不住，膝盖一弯摇摇晃晃栽了下去。

哥哥捞了我一把，手臂在我身前圈着，我才没有跌到地上。

“刚才的劲儿呢？”他的声音在我头顶上方，手中的刷子抵在伤处“非得打上了就原形毕露是不是？”

我赶快扶着他的手臂站好，摆脱这个让我难为情的境况。

他见我站好，又再一次扬手，破风，落下。

啪！啪！啪！“你跟妈妈说完这就回家的时候她就想让我出去迎你，当时九点不到，她隔一会问一声你回来了吗”

啪！啪！“我跟她说你跟我联系了说马上结束了，搪塞了很多次。”

啪！啪！“爸妈睡觉以前我说的是你大概打不到车，过一会我去接你。”

身后火烧火燎得疼，我忍得难受，“哥…我很痛了…”

啪！“现在知道疼了？！做之前你怎么不考虑后果？既然什么都豁出去了还怕疼？！”

“呜呜…别打了…”

哥哥松开掰着我肩膀的手，“你既然知道这么晚了大家都担心你安全，那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背对着他，看不到他的表情，但终于在他的语调里听到了缓和，“我…我…我觉得我说了我还想玩也没用…所以…”

没有依靠的我站在那里疼得双腿都在发颤，紧紧攥着拳头撑着自己不栽倒。

哥哥见状走到我面前，伸手扶住了我，“把头抬起来。”

我照做，脸上湿漉漉的，也不知道是疼出来的汗还是眼泪。

“我猜到你的心思，可是总是听不到听筒那边传来你的声音我多少都会胡思乱想，你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我也不知道，我在家门口等的时候想出去找都不知道上哪儿。”他的语气里有无奈，有责怪，但更多的，是疲惫。

“你开始挂电话了我心里有了一点底，我觉得应该是你不想回家，可又不能确认。”

我想到他拉我时手掌冰冷的温度，大概是等了、找了我很久吧，这样的天气短时间内还不至于把他掌心的温存销蚀得如此干净，我终于有些愧疚。

“翼儿，你至少该回一条短信让我知道你是安全的。”他叹了口气。

“…我能出什么事嘛…”我小声嘟囔。

“每次看到开过来的出租车或是跟你身形相似的人影，我都以为是你，我甚至跑过去确认，可是现实都让我失望，本来以为能松口气又重新开始担心。”

“我不是怕你不同意…怕你生气嘛…”

“你觉得这样我就能同意就能不生气了？我差一点就把爸妈叫起来出去找了！”他又拿刷子不轻不重地敲了我几下。

“别别别…哥再打就废了…”在我印象里他从来像今天这样带着一种宣泄的意味施责，少了几分理智力气自然就大了不少，“你们总把我当小孩儿…我也懂得保护自己啊…”

“你就是个小孩儿。”哥哥把刷子扔在了沙发上。

我刚想反驳，他就说“回去睡吧，我累了。”

我不肯走，还想跟他解释。

“还想再挨你就继续待着。”

我咬了咬嘴唇，把想说的都憋回到肚子里，转身离开。

每走一步都扯着身后的伤痛，倒吸着凉气，因为疼眼泪不自觉就出来了。

不知道又要疼多久。

回房间以后，看到几个朋友都在问我到了吗，还有几个未接电话，那一刻我的心情开始低落，开始复杂。

作为朋友，我们没有血缘的牵绊，他们就已经这样挂牵，更何况是哥哥，是家人。

“到家啦你们放心吧～跟家里人解释了一下～没事，你们好好玩～”

“很高兴你还活着”

“再不接电话真以为你被弃尸荒野了”

“就知道你寿数未尽”

“担心你这么久再多请一顿吧”

站在窗边，我看着外面的夜色愣了一会，早已不是华灯初上，却依旧灯火通明。

街灯昏黄，温暖的颜色却在月光的清冷下染上了氤氲的寒意。

天冷了。

越来越冷了。

而因为我一时的赌气让哥哥在如此环境里，等了好几个小时。

一夜无眠，写了一夜的文，那天写到我们破冰和好，回想着他处处为我着想的一切，把我的全部情绪都看在眼里。

我总是这样有意无意地伤害他，一次次辜负他的苦心，可他对我的爱从未减少半分，什么心寒什么心灰意冷，我有什么资格这样？

那些不服从、叛逆、赌气，哪一个不是建立在他爱我的基础上呢？如果他不曾给予我温暖，我又怎么会有底气去任性。

心绪万千一整夜，近乎天亮才入睡，第二天当然起不来，一觉睡到吃午饭，还没有睡够。

我闭着眼睛从床上起来，下楼，身后的疼痛总是刺激我的神经，让我不断清醒。

迷迷糊糊晃荡到饭桌前，看他们都还在各忙各的，没人落座，我也没去管，想都没想就坐下了，得，这下彻底清醒了，疼得我嗷一声就站起来了。

我这一嗓子可把所有人注意力都给吸引过来了。

“怎么了怎么了？”爸爸赶紧跑过来问，妈妈也从厨房出来了。

“我…我…啊那个…我…我吧…我啊…那个什么…磕着胳膊肘了！”说着我就捂着胳膊开始演，“磕桌角上了，嗯。”

“没事吧？”妈妈关切地问，“撞麻了吧”

“来我看看啊。”爸爸直接挽起我袖子看。

“没没没…事…”我偷偷瞟了哥哥一眼，见他也正看着我，我赶紧把眼神挪开了。

再一次坐下我甚是小心，屁股沾到椅子还是疼得一激灵，吃个饭痛苦的啊…

“翼儿昨天晚上几点回来的呀？”吃着吃着饭妈妈问我。

“啊…我想想啊…”我有点心虚，不知道该怎么编。

“我接她回来十一点多了吧，跑太远又打不到车，她也急得不轻。”哥哥突然开口帮我圆了场，我感激地看向他，心里的惭愧又加深几分。

“下次别玩那么晚啊。”妈妈叮嘱我。

“嗯知道了…”

我苦思冥想了一会儿，夹了菜放到哥哥碗里，戳了戳他的胳膊，“Forgive me,please.”

哥哥淡淡地看了我一眼，“ Do not speak at the feeding or sleeping time. ”

我有些失落地继续低头吃饭。

“哎你俩怎么回事啊，”爸爸敲敲桌子，“说点能听懂的。”

“没，我只是在教育她食不言寝不语。”

哥哥云淡风轻地说。

“你开心就好。”我在心里默默地咬牙切齿。

困意在饭后再一次袭来，眼皮打架我无心认错，干脆就接着去呼呼大睡。我睡得昏天地暗直接到傍晚，完全清醒以后我把查成绩的页面调出来，鞋也没穿就出了房间。

我趴在栏杆上看了一眼，看到哥哥在客厅拿着平板不知道在干什么，我下楼走到他身边，看着他。

哥哥抬头看我，“你怎么又不穿拖鞋？地下这么凉。”

“啊呀不穿习惯了，”我搪塞，“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哪个都不想听。”他低头继续做他的事情。

“哼！”我在心里默默地鄙视他，然后把手机亮度调到最大，放大页面，摆到了他眼前。

“干什么。”他不解地看着我。

“别看我，看手机，今天它比我美。”

他不以为然的接过手机，看了起来。

然后，他从倚到沙发上到直起身子，而且眼睛开始放大啦，他不敢置信地抬头看了我一眼，我笑得无比嘚瑟地看着他，他上下划着屏幕，看着没有丝毫差错的名字和身份证号准考证号，突然就笑了出来，“翼儿你好棒啊。”他抬头看我，笑容和眼神都透露着他由衷的欣慰、开心和骄傲。

“听力和阅读是满分，”我歪头看着他，“我真的有好好学习。”

“我知道我知道，”他的言语里也全是笑意，有些兴奋，像是取得成绩的是他自己，“爸妈知道了吗？”

我摇摇头，“我还没说，你是第一个。”

“我去告诉他们。”说着他就要起身。

“哎你等会儿你等会儿。”我拉住他让他坐下。

“怎么了？”他看着有些犹豫吃吃不开口的我，有些着急想去找爸妈，“哎呀你快说，我等不及了！”

“那个…”我有些纠结，随着年龄的增长，认错变得越来越以出口，“哥…我我昨天…也是觉得考好了想出去玩玩…对不起啊，我错了，你看在这个成绩的份上别跟我计较了…别生气了嘛…原谅我吧…”

他有些好笑，“拿成绩当盾牌啊？”

“哥…我真的 真的 真的 知道错了。”

“行了听你说了多少遍这句话了，”他站起身拉着我，“走走走一块跟爸妈说去。”

他这个样子像极了一个考到100分的小孩子迫不及待去找爸妈求表扬求奖励，激动兴奋又开心。可在我的印象里，他取得过那样多傲人的成绩，却总是谦逊且淡然，几乎从未有过庆祝的姿态。

可这一刻…他整个人都兴冲冲的。

匮乏的词藻和让我不知道该怎样去形容我当时的心情，但我深刻地记得我在想“这就是一个好爱好爱你的人的表现。”

挺想哭的。

给爸妈报完喜，经历过各种天“天花乱坠”的表扬和保证了的各种奖励的我有些飘飘然，尤其是爸爸还顺便拿我这次成绩比了比我跟哥哥，夸我损他#(笑尿)

睡前我跑到他房间，即使我们已经没有隔阂，可我的心里多少还存有一些愧疚。

“哥…”我跑到他身边，拉起他的胳膊，“不生气了吧…”

“不了。”他坐在办公桌前抚了抚我的头发。

“如果没给你看成绩你会不会还生气啊…”

“不会了，”他轻笑，“把你打重了，对不起。”

听到他突如其来的道歉我心里一震，“没有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他拉起我的手，“我昨天应该先冷静冷静的，真是没带脑子。”他在责怪自己的不理智。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你不带脑子谁还能带脑子啊。”

“还疼吗？”

“嗯…疼…”我说的是实话，真的疼。

哥哥叹了口气，把我的袖口卷上去，手腕昨天被他拉扯的地方有些发青，他心疼地揉着，“下次不许这样了，就是想玩也得告诉我一声。”

“嗯…知道了…”我点点头，“哥…我能不能…以后回家时间稍微晚一点，就一点点也行。”

我见他没说话就继续说，“你看啊，我这好不容易闲下来了吧，能跟同学什么的聚一聚了，有些不在这边的我如果不去找也都见不到了，现在能见的都是少数，以后我要是出国了，跟他们就隔着太平洋了…还不指定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他表情有些复杂地点了点头，“说的也对。”

“嗯嗯嗯嗯！” 我见他不反对开始激动，晃着他的胳膊，“你就把时间给我放宽一点嘛…”

他有些好笑，“你怎么不去跟妈妈说，难道你平时不都觉得爸妈比较好说话吗？”

“啊呀…你最懂我嘛…”我说着就往他身上凑。

“你起开你起开，”他把我往外推，“你是觉得妈妈在这事上肯定没商量。”

被一眼看穿的我有点尴尬，“哥…求求你了…拜托拜托…”我对着他撒娇卖萌。

他见我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不回家还得我给你兜着，我要也不在家怎么办呢，我应酬到很晚也是经常的事。”

“那…那…啊呀我们先不考虑这种情况嘛…”我继续撒娇卖萌往他身上凑，“哥你最好了哥，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哥哥。”

“别给我来这套，不管用。”虽然他嘴上这样说，但是我从他的态度和脸色上看就知道这是有戏，而且是很有戏。

“哥我最爱你了嘛你别拒绝我嘛我会伤心的…”我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他笑出了声，“保持通讯通畅，再不接电话挂电话不回短信我把你手机给你摔了。”

“没事你快摔了吧给我换新的！”

“等我忙完这阵带就你去买，电脑什么的一块配齐了，但是，你不接电话挂电话不回短信就是刚买的我也给你摔了，你就别用了。

”

“那可是你的钱你不心疼就行。”我腹诽，肯定没有说出口。

“保证保证，不会了！发誓！”我比了个发誓的手势。

“最晚不能超过十一点，一周不能超过三次。”

“哇塞亲哥万岁！”我一下撞进他怀里给了他一个大熊抱。

“还有，打不到车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出租车太晚了也不安全。”

“嗯嗯一定一定！”猛点头。

今天晚上遇到一点事心情不太好

今晚跟哥哥约好去外婆家吃饭，我们两个一个因为睡过一个因为太忙已经两次爽约，总之无论如何今晚一定要去，哥哥工作结束以后就直接去了，然后我今天突然抽风一样想吃蛋糕，就去之前自己跑去买，从蛋糕店出来，在路边打车，一个骑着车子的小男孩就过来了，就是看起来也就小学的样子，问我几点了现在，然后跟我问路，我实在是路痴…即便是这座我从小生长的城市都没能认全，所以我只能跟他说不知道，还一直跟他说不好意思要不去问问别人，他也说没事没事。过了一会儿听见他特别不好意思地又叫我，说姐姐我手机没话费了什么的，我一开始以为他让我帮他充，我就想行啊，就问他是直接帮他充还是教他，他说不用不用你就借我打个电话就行，我就借了，结果他说没人接，我看小孩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真的是有点无助了，我说我帮你查下地图导航吧，他说不用了他再问问找找吧，然后就一直跟我道谢，随口跟我聊了两句，无非就是在干什么去哪里这种话题，我也一直态度特别好，就像我短信跟我哥说的慈祥的大姐姐，笑着跟他开玩笑打不到车什么的，说了没几句话他就要走了，我就说那你再找人问问啊，小心点，他都骑出去了看到一辆空车来了还回头提醒我，我上车以后心情就特别好，没来由的，就觉得我似乎也没帮到他什么，也不能算是乐于助人，但是就是特别开心，发短信跟我哥说还跟好朋友聊天说觉得我好嗨森。

我到了外婆家就肯定会跟她说这件事哪，一直兴冲冲的连说带比划，表示我也不知道我为啥这么高兴。。。可能就觉得即使是陌生人也可以很好很温暖地相处吧。。

。

结果外婆的反应一点都不在我意料之中，一听我说表情就变了，各种跟我分析那个小男孩可能就是骗子，说现在都用小孩儿来骗人，说我就不该让他打电话还不如给他点钱让他充上话费，这样他们就有我手机号了什么什么的，反复问我到底有没有给他透露什么信息。我当时心情一下子就跌落谷底一样，忍不住争辩我也找路人借过手机人家并没有怎么样，可是外婆还是一直跟我说人心险恶…我觉得我当时都要哭了，也不说话，就觉得所有的好心情瞬间消失殆尽，特别特别难受…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情绪这么波动…哥哥见我不说话了就出来打圆场…外婆还强调是在教给我道理…

过了好一会儿彻底不谈这个话题了以后我才又开始说话…但是心里就是不舒服…可能我太矫情了吧

我觉得至少我表面上装得已经不在意了，回家跟哥哥一块看贝爷的荒野求生还各种很兴奋的感叹，跟他打闹也比较自在。

回到房间以后还是有些没心情，就也没再看手机，去看小说了，再拿起手机看到的是哥哥发的很长很长的短信。

不得不说，我心情马上就恢复了

要通宵达旦写文啦！

这里是潇湘夕宿，记录你的七情六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