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不知身是客

作者 | 假正经的鱼

编辑 | 羊大仙

我和他是在一次工作上认识的，他是蛋糕店原材料的供应商。当天他带着公司国外的蛋糕师傅过来为店面培训，而我跟着公司的拍摄人员过去给店面当天的场景录制视频。

他年纪比我大，后来我一直叫他老徐，身高近180，身材不算瘦但还好，刚好是我喜欢的那种胖瘦程度。我记得很清楚，当时他穿着卡其色的风衣，我一眼就记住了他，但从没有想过会发生后来的事。

英语专业的我，当蛋糕师傅教授新产品制作方法时，在旁边自己嘀咕并翻译了他的方法。老徐此刻便注意到了我，前来和我搭话，询问我的专业和年龄，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几句。

一向喜欢年长男人的我，当时心中一阵小鹿乱撞。工作完，吃饭时已经下午两三点，我们没有坐在一起，但我坐的位置刚好对着他，我时不时瞟了他几眼，当时的他和翻译还有蛋糕店的负责人聊得正欢。

吃完饭继续下午的收尾工作，在电梯口，他主动向我询问了微信号，我丝毫没有犹豫的给了他，直到那时我都觉得不会有什么发生，毕竟他是各地跑的业务员，我结束拍摄后就要回到自己工作的城市。

那天下午拍摄完，我跟着公司人员一起回去了，也没有给忙着在厨房研究发酵温度的他打声招呼。在路上，他给我发了条微信。

“泡芙还没出来呢，你还没有吃，怎么就走了？”

“恩，回去还有事，下次有机会我再吃。”

“下次亲自做给你吃。”

“好的。”

就这样，我们没再怎么联系，他忙着各地跑业务、做培训、和经销商谈合作，而我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混吃等死。但每次我发朋友圈，他都会评论，带着调情的口吻。

有次他去了一个离我很近的城市出差，便发微信问我要不要过去玩，那是我们第一次聊天聊那么久，最后他问我能不能来找我，一起喝酒，我说好。

当晚他从距我400公里的城市过来，我们像老朋友一样见了面，完全没有陌生感。找了个地，吃了些饭，一瓶啤酒下肚后，我才知道他不能喝酒，当时的他已经满脸通红，脖子也红了。

“你送我去酒店吧，我们喝点茶再聊聊，好多话想和你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我竟丝毫没有犹豫和推迟便跟着去了。进了酒店，他泡了茶，喝了两三杯，好像缓和了一些，脸没那么红了。

“我该走了。”我起身，感觉呆在那的确不妥。“别走，陪我。”他一把拉住我并将我摁倒在床上，开始亲吻我，我挣扎着。这时他的电话响了，因为是重要客户的电话，他接了。

我趁机站起来，想往门外走，但他还是一把拉住了我，随意说了两句他便挂了电话，继续亲吻我，说：“你好甜。”我整个人都是酥的，无力的，但继续挣扎着。

越是挣扎，他越是有力气，因为穿的裙子，他直接把我的衣服脱了，迅速解下我的内衣，试图扒掉我的内裤。在他用温热的嘴唇亲吻我的胸时，我屈服了，双腿不由自主停止了挣扎，内裤顺势而下。

他试图进来，但我拒绝了，使劲全身力气挣扎到床下，在黑暗中找寻我的内衣、内裤和裙子。他站起来一把将我抱在怀里，我滚烫的脸颊贴在他的胸膛，那一刻我好想就那样贴着。

他顺势捧起我的脸继续亲吻我，舌头在我嘴里打转，那一刻我们唇齿相依，我深切感受着他灼热的下半身。

“我求你了，不要动我，这是我的第一次，我害怕。”

“我答应你，不碰你，你今夜就陪着我就好。”

可能这就是人吧，在前两任男友强烈要求做爱时我不但断然拒绝，还因此而分手，不知为何碰见老徐的我竟变了。

那一晚，我们基本没有睡，一直抱着亲吻，舌头交织在一起，老徐恨不得将我整个人吞噬。或许是酒精的作用，或许是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丝毫没有困意。

尽管答应我不进去，他仍几番尝试，想要一番云雨。但我实在是太紧张，极力抗拒，浪费了几个套后，他放弃了。抱着我，度过了难忘的夜晚。

我要早起上班，起来洗了个澡，收拾好后相互亲吻了一下便离开了酒店。阳光很耀眼，眼睛很痛，下体也很痛，但不知为何，心情却很不一样，痛乐交织。

上班的我脑海里都是老徐的脸庞，和他温热的嘴唇。中午老徐告诉我，他要去另外一个城市了，下午就走，等下次再来找我，我说好，下次见。

但是晚上的时候，老徐又给我发了微信：“我没有走，想多陪你一晚，我在酒店，你来找我吧。”

我假装正经的拒绝了他，但在他一条条语音后，我打车直奔酒店。我知道，他想要我，我也知道今夜要将自己献与他。

进了酒店，洗漱完毕后，我穿上睡衣，告诉他不要试图脱下我的衣服。但在灯灭后，他的手抚摸着我的身体，我明白我的睡衣是多余的。他毫不费力的脱下了我的睡衣，压在了我的身上。

“要不要进去？”

“不要。”

他的双手揉捏着我的胸，舌头舔舐着我的耳垂。

“进去好不好？”

“好。”

我不由自主的张开双腿，等着他的进入，轻轻的，慢慢的，疼痛感越来越强烈。因为是第一次，我害怕疼痛，他并不是很顺利。

“放松，别害怕，我会很温柔的。”

我没有做声，他进去了，伴随着强烈的撕裂感，新世界的大门被打开了，眼泪顺着脸颊滴到了枕头上。

“是不是很痛？”

“恩恩。”

“以后你就是我的了。”

我流了好多血，没有太多快感，他很快就出来了，要出来的那一刻比进去的时候还要疼，只想他永远呆在里面，只属于我一个人。

他把我扶到卫生间，帮我冲洗擦拭。喂我喝了一些水，然后就让我安静地躺在他的臂弯里。之后没有再做爱，只是静静的躺着，他紧紧的抱着我，我听着他匀称的呼吸。

那一夜，我失眠了。

虽然第一次感觉不是很好，但一周后的再次相拥让我彻底被老徐征服，当时的自己还暗自许下此生只忠于这一人的可笑誓言。

本来是去别的城市为新的蛋糕店开发新产品的老徐，先来到了我的城市歇了一晚才出发。和之前一样，他订好房间，发酒店名字和房间号给我。

下班后我就飞奔回家收拾一番并拿好第二天上班要穿的衣服然后飞奔酒店，这样的我着实像一个性工作者。

见面我们就相互拥抱、亲吻、洗澡、做爱。尽管只是第二次，但我却完全丢弃了赤裸相对的尴尬和那个在办公室听到同事开黄腔就脸红的自己，我可能就是假正经。

第二次我们几乎也是一夜未眠，他熟练的变换着各种姿势，带给我不同的快感，让我欲罢不能。如果问我爱不爱老徐，可能我更爱他带我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吧。

翌日上班的我根本无心工作，脑海里全是和老徐缠绵的画面，耳边回荡着他的轻喘，单是想到他就不由自主夹紧双腿，染湿内裤。

外表单纯，一直被朋友同事认为思想还未成年的我，殊不知骨子里也是俗人一个，尽管不贪财却好色，无比贪恋那一时的欢愉。

因为不在同一个城市，见面并不频繁。异地的痛苦对我而言，除了不能时常见面外，更痛苦的是不能夜夜躺在他身旁。慢热如我却在短的时间内，对他的深夜呼吸产生了极大的依赖。

长相一般的我，生性善良，性格开朗也算是自带光芒，身边来来往往也有长相干净没有坏心思的男生，但我却偏偏喜欢上了老徐，还不能自拔。

表面每天乐呵呵的我，骨子里却都是卑微、孤独，无论什么时候都不愿意带给任何人一丁点的麻烦。所以，和老徐分开的日子，他不联系我，我也未曾主动发过消息给他。

怕他觉得我麻烦，怕打扰到他，怕……即使我的思念早已从眼里溢出，也只是强忍着等待他的召唤。

以往的恋爱模式都是吃饭看电影聊天，而现在就是等待，等待着他的消息，等待着他发来的房间号。

如果说遇上他是命的话，那我的命一定是烂透了。

周六，我正在家躺尸，老徐发消息给我说他回老家了，下午忙完就没事了，问我要不要去找他。我毫不犹豫回了一个“好”，即使明早还要赶回来帮忙搬公司。

等我收拾好，老徐说已经给我买好了车票。因为不远，坐高铁只需要22分钟，出了站，老徐打电话告诉我应该往哪走，他开车过来接我。

生来不缺疼爱的我，偏偏被老徐的一点点疼爱感动到不行，即使是一个眼神、一句话、一个不经意的动作。

见面，忽略盛夏的一身汗水，两人紧紧相拥，相吻。我为他脱下汗衫，他为我解开上衣，一起洗澡，一起做爱。静静的看着躺在我面前的他，我莫名流了泪。

那时恨不得一夜到白头，这样才能不分离。欢愉休息之后，时间也不过傍晚七点多，我们一起吃了外卖，点的都是我爱吃的，小龙虾、花甲还有麻辣香锅，但我没有吃到他亲手为我剥的虾。

吃过饭后，老徐带我下去散了会步，说让我看一看他生活的地方。一路上，我主动挽着他的胳膊，感觉很踏实，真想就这样一直到老。每一个我觉得甜蜜的瞬间，都希望能够定格，可能所有短暂、不易拥有的东西都希望永久吧。

那晚正是世界杯的狂欢夜，不看世界杯的我，与其说是睡不着，不如说是舍不得入睡。因为天亮后我们就要分别，而这一别便是一个半月。

他送我去车站，下车前轻轻一吻，算是道别。下了车慌忙奔向车站的我没有回头看他，因为不想让他发现我抑制不住的眼泪。

再见面已是四十天之后，我像一只嗷嗷待哺的幼鸟等待着回巢的食物。

四十天里，我们没有太多的联系，只是偶尔简单的话语，我就是这样，一旦爱上就会忍让，将自己的锋芒以及难过在乎全部隐藏，你想要的乖巧懂事以及足够空间我都尽力给，我以为这样就能将你永远留在我身旁。

“我回来了，今晚……见”

“好”

见了面，又是做过一场，不抽烟不喝酒的他，或许我就是他褪去疲惫的良药。

爱的有多深，就有多卑微。

我渴求他的爱，渴求他的怀抱和他胸膛的温度，但他能给的也只有床上那短暂的温柔，和酒店那扇关上了门里的疼惜。

发生关系近四个月，我们未曾聊过未来，也没有谈及过去，我不曾询问，他也未想告知。聊的最多的便是当下，他的工作，我的工作，他的朋友，我的同事…

都说摩羯座的人是高冷的，看来老徐完全符合，脱下衣服认真做爱，穿上衣服认真做事，我们床上欢爱，床外陌路。

最终我还是没能忍住内心的好奇，早早中断了这份只有风花雪月，没有细水长流的关系。

“你想过结婚吗”

“没有，做我这行的，没个固定，说不好什么时候结婚”

“那你会娶我吗”

“你还小，想那么远干嘛”

“可是我想和你结婚”

……一段沉寂

“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会睡别的姑娘吗”

“工作涉及，有时候难免…”

“答应我，不再睡别的姑娘好嘛”

“说不好，我怕别的姑娘睡我”说这话的时候，他淡淡一笑，手捏着我的脸。

“给你开玩笑呢，保准不睡别的姑娘”

我不知道和他分开的日子，他的臂弯里有没有躺过别的姑娘，也不敢多想。

没有说话，转脸侧身掩泪而睡，他也沉默不语，侧身抱着我，胸膛贴着我的后背，匀称呼吸。

和老徐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在我工作的城市，距离上一次见面一个星期。我像他固定的号码牌，只要掀我，就一定赴约。

那晚他陪客户，喝了一些红酒，身体反应很强烈，上吐下泻，夜里十点多发消息给我，我连收拾都没来得及，害怕半夜打车的我愣是骑了个单车赶到酒店，还好他没大碍。

可能是酒精起的作用，他显得特别温柔，说了好多平时不说的话，以为我睡着了的他不停地抚摸着我的脸，那一夜他紧紧抱着我，几乎没有分开，又换了新的姿势，让我享受到了不一样的欢愉，有那么一刻我真想死在他怀里。

起床吃完饭，他告诉我要去下一个城市了，这段时间会很忙。我说好，我等你回来。当时距离七夕还有十二天，我没问他回不回来陪我，因为我早已知晓答案，不问可能还会给自己留一丝幻想。

吃过饭后，他送我到酒店电梯口，在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我说了句“再见”，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

出了酒店，彻底清除了和老徐有关的所有联系方式，擦干了眼泪，戴上我的帽子，骑着单车，在盛夏正午的骄阳里沐浴了一个半钟。晒伤的皮肤提醒我该回家了，回到家中睡下，我只想永远不要醒来。

此后一个多月里我没有点过外卖，没有网上购过物，没有接过一个陌生号码，不知道他后来有没有找过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再遇到一个如我一般傻爱着他的姑娘，不知道他是否在某个深夜想起过我…

我不怨他，也未曾怪罪自己，毕竟这都是命，我认了。身边没有人知道我和老徐发生的事情，或许时经不久，老徐自己也忘了，只有我记得。

如今的我仍孤身一人，上班下班，泡书店，做饭刷剧，喝酒发呆，整天嘻嘻哈哈，依旧是那个所有人的小可爱，开心果。身边人来来往往，我却未曾再把眼光停留在谁身上。

我知道自己还爱着老徐，那个拥有我一切的男人，就像他第一次做完说的那句话一样：“你永远都忘不掉我了。”

是的，我一直记得，未曾忘却。

前路漫漫，但求我成熟稳重，不那么轻易就深陷，一腔孤勇与热血错付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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