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复杂，人心路滑

阿城今天是工作以后第一次和公司同事们团建。

说是团建，其实就是销售部门连同他在内的六个男人一起去洗脚按摩。

在此之前，阿城从没有去过，所以他悄悄问另一个要好的同事，洗脚到底是怎么洗的。

同事揶揄的把阿城的问题分享给众人调侃。

年纪最大的同事拍了拍阿城，笑着说，洗得你流连忘返。

房间一人一个，暧昧色调的灯光，让阿城有些紧张。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把阿城拉回了现实，“哥，您好，我是XX号小丽，很高兴为您服务。”

小丽小巧玲珑的个子，扎着一个马尾，清脆的嗓音，阿城有些痴了。

他咽了咽口水，有些局促地回应说，“很谢谢…你…为我服务。”

小丽忽然走过来，手儿搭上给阿城捏肩，“哥，您是第一次来吗？”

阿城不知道怎么回答，但觉得必须要回答，只能支吾着说，“嗯…不常来。”顿了顿阿城又说：“工作忙。”

感受到肩膀上传来的温柔舒适，小丽的手劲似乎总是恰到好处的让阿城觉得放松，也总是适时的和他说着话，“哥，真羡慕您这样的大忙人，不像我，没文化，又挣不到钱。”

“没有没有，我也是刚工作不久，而且，我觉得你手法也挺专业的。”阿城说。

长这么大，母胎单身至今的阿城还是第一次和异性持续保持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他觉得嗓子有点干，似乎还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小丽听到阿城这么说，语气有些幽怨，“哥，我也是新人，咱们这儿就属我手法最差劲了。”

“啊，没有啊，我觉得你已经很专业了。”阿城连忙说。

阿城想了想又说，“咱们什么时候开始洗脚。”

气氛忽然有些尴尬。

这个尴尬或许只是阿城单方面的自我感觉，他听到小丽说，“那哥您先去换个衣服吧。”

时间过的很快。

阿城做梦也没想到，为什么自己换了衣服准备开始洗脚以后，事情就开始变得不单纯起来。

他走出房间的时候，同事们早就老神在在的在大厅里抽着烟聊着天等他。

看到同事们，再回想起刚才房间里的一幕幕，阿城忽然不敢直视大家。

但这种心绪大概只维持了两秒，阿城又调整了过来，他很自然的走过去坐下，从桌上的烟盒里拿了一支烟点上。

“咳咳”，第一次抽烟的他显然是被呛到了，但他努力压抑着咳嗽，憋着让自己不再失态。

都说男人学抽烟是有天赋和契机的，有些契机让他从第二口开始，就能变得娴熟自然。

阿城学着同事的样子，有模有样的深吸了一口。

脑子里回想着刚才房间里的一段对话。

10分钟前。

小丽一边帮阿城擦干净脚，一边拿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咕噜咕噜的漱口。

阿城还有些恍然，看着小丽，他忽然问，“你现在一个…嗯…能挣多少？”

小丽低着头的眼眸微微一亮，再抬起头时又恢复了目光中的原本楚楚。

她语气很自嘲地说，“没多少，每天只能吃泡面，省点再寄给家里。”

听到她这么说，阿城有些纠结，正好这时小丽捧起他的另一只脚一边擦一边说说，“哥，您平常还是要多注意爱惜自己呀，您看您这脚上都磨出水泡了。”

这一幕让阿城觉得自己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被深深拨动了。

他深深的呼出一口气。

他问小丽，“你有支付宝账号吗。”

阿城转了5000块钱给这个昵称名为小蝴蝶的支付宝账号。

这几乎是他这个月工资的全部。

但转完，他觉得他仿佛看到了小丽眼里感动的泪花。

他觉得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自我升华。

大都市的夜，总是黑的早，也黑的格外晚。

阿城和同事们挥手道别，各自消失在了夜幕里。

女厕里。

烟雾缭绕。

“哇，你今晚运气也太好了吧！”一个女声说。

听到她的话，另一个女孩子正拿着手机，另一只手夹着烟。

她有些捧腹地说，“是啊，那傻X，是个雏儿，还叫我钱不够了给他发消息呢。”

说完她把烟头扔到厕所里，走到镜子前解开马尾，拨弄着披散的头发。

本篇文章来源于微信公众号: 裴壮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