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DSM——宠物之爱

作者 | Achun

他是我bdsm里的初恋，就挺俗的。

假如这个游戏也有分级制度，那我们一定是儿童级别。关于我们之间的游戏里，我所能联想到的关键词只有：蓝莓味棒棒糖、皮带、浴巾…这对任何bdsm玩家来说都很纯情。

第一次见面决定得很仓促，但他也没忘记像其他s那样要求我不穿内裤来见他。南方的冬天，湿冷，碎雨和雾气将我变成了一张揉皱过的纸。

妆容、穿戴，逐渐在冷空气中浸泡得模糊、离散。我紧夹着双腿瑟缩在黑车里，当你极度想做某件事时，除了那件事以外的任何事情都会被你的大脑模糊的。

到现在，我已经记不清见到他之前的细节了，只觉得自己当时冷得像这世界上最小，最无依无靠的一个物件。正如他形容我的：被人遗落在吧台上的火机。

那时候是大三，算是我心理上的一个分水岭，遭遇了一些破事儿，slutshaming、sexual assault …都来源于学校。

其实我们都没准备好，他虽然早熟，但也只不过是一个18岁的高三学生。出于我个人的恐惧，就像飞机起飞需要跑道一样，他就成了我去学校前的那条跑道。

他比我想象中要干净，因为大多数情况下，我觉得男人身上都挺脏的。不是卫生状况，是一种氛围。

高出我一个半的头，撑着把伞，迎着我走过来，拍拍我的头：你好啊我的puppy bitch。像是蓝仙女的魔法一样，皮诺曹变成了人，我变成了一只宠物。

进酒店之前一起去买烟和饮料，我像个过万圣节的小孩儿一样在柜台挑了一把蓝莓味的真知棒。到了房间，我便被命令脱掉身上所有的衣服。

他往地毯上又铺了一层浴巾，叫我跪好了。奔波之后每寸皮肤都像是泡过水的面包，这份柔软甚至渗进了大脑、骨头。

是啊，没有哪一只小puppy bitch不是软骨头。空气流动得很缓慢，那一刻我相信相对论、相信神明、相信在极夜里划过的流星。

我嘴里嘟囔着累，想趴在他腿上休息一会儿，他应允着，手摸上我的头，摩挲着。我们抽过第一支烟，由于紧张，口干舌燥，请求着他能否喝水。

他递给我一瓶开好的水，我随手接了过来。接着就是毫无预兆的一巴掌。脑子一懵，底下却诚实地湿了一片。他呵斥我不会双手接，不懂说谢谢。

我羞愧得只敢嘟囔着说话，他做得很好，我却不合格。

接下来的画面在此刻的我的脑海中，变成了一些切片闪回，跌落的烟灰、散落的鞋带、汁水包裹着的棒棒糖、敞开的窗帘…没有太多语言，静默。

他其实很可爱，事后告诉我来之前把要做的事情都在备忘录上写好了。

后来我去了台湾，他开始备战高考。大多数时候我很乖，偶尔会气到他说出一些刻薄话。一切平缓进行，好像约好的夏天会如期而至。

但是又好像约好的一样，我们慢慢谁也没对谁抱希望了，可能人就是会变，我俩的这种疏远很自然，没有任何情绪。

暑假我回来了，莫名其妙见了一面。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可当他在的士上揪着我的葡萄问我想他了没有的时候，我恨不得跪下埋在他胯下一边猛吸一边哭。

那天我俩都嗨大了，中出了好几次，他颇为贴心地带我去吃了面。挺丢人的，我其实挺闷骚一人，有点反差吧，属于那种被压抑太多才走上这条路的。

结果那天，全程都是我在主动，央求，陷入疯魔。一边叫，一边笑。他明显比我耐受一点，看着我不停地笑，只是很无奈。

接着我们又是很久的不见面，偶尔我死皮赖脸说点笑话，安慰他。他依然过着没有新鲜感就会干涸的生活，而我在夜里打开p站，gc后听着他的歌单，望着高层的窗外默默哭泣。

疫情期间见了一面，我想给他介绍我的朋友。我再一次以为我和他是朋友了，错了错了，全乱套了。

喝了酒，我把场面弄得很僵，他从头到尾没说过超过十句话，听到他嘟囔了一句：你们就不该让她喝酒。

我那股贱劲儿又上来了，没分寸地向他索抱。他拒绝了，拒绝了当天所有我的要求，坐得离我很远。

我开始思考，是不是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啊，是puppy bitch，但他也没说是宠物啊。又是的士上，送他回家。

我舔舐着他的手指，他面无表情，轻轻拍打着我的脸颊。我朋友还坐在前座，我不想在他面前哭得像个失恋的普通女孩儿一样。

为什么说我是宠物呢，因为我真的很乖啊。我希望能满足他所有的愿望，希望能拥抱他拖在地上长长的影子，希望他在闷头喝酒抽烟的时候，我能在旁边一言不发，只是舔舐和注视。

或许因为他好像真的足够落寞和不开心，我才有了这样一厢情愿的自私的念想。我时常在心里呵斥自己。在这样的煎熬中，我想通了，他就是来渡我的。

去年年末也见了，他发泄在我嘴里。我抬头盯着看了他很久，想着要不要吞下去。不是主人了，应该没有必要了呀。他鬼精的，没去拿垃圾桶，我只好吞下。他就是故意的。我和他有一个相似点，都是别扭又故意。

我上班了，有男朋友了，他又约我，我又重新叫起了主人。我知道，一定又是为了那些特定的需求。

我没有勇气拒绝，也没有勇气接受。他说我是流浪狗，是别人不用的打火机，说别的公狗让我做了会儿人，我就变得不乖，不会说话了。

是啊是啊，他说的都对。其实，选择他就是选择一个幻觉的世界，选择男朋友就是选择一个真实的世界。我没去，不是放弃了他，而是我讨厌选择。

可能我不再是狗狗了，因为狗狗不会有自我意识。也有可能我还是那只puppy bitch，因为正是没有足够的自我意识才做不出选择。

我一直找不到别的s，没有一个合我心意。他来找我了，可我总会想起，一只丧家之犬，一只流浪狗，是一只尴尬的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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